在北京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新冠疫苗生产基地,5088音乐网工作人员对新型冠状病毒灭活疫苗样品进行纯度检测。
新华社发
在上海,工作人员演示新型冠状病毒mRNA疫苗实验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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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疫苗研发传来好消息:我国3个疫苗获批进入临床试验。包括由陈薇院士团队研发的腺病毒载体疫苗,以及分别由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联合相关科研机构开发的两款新冠病毒灭活疫苗。
疫苗进入临床试验,意味着我们离获得疫苗保护又近了一步。疫苗研发是一个复杂、较长周期的过程。人们翘首期盼,但也不能因此忽略科学设计、临床试验和审批等流程。新冠病毒是一种新的病毒,疫苗研发存在不确定性。我们既要有信心,同时每一步都应严谨求实,经得起科学的检验。
为提高新冠病毒疫苗研发的成功率,我国同步开展5条技术路线研发疫苗。如何看待疫苗研发,记者采访了多位专家。
既要争分夺秒,又要以安全性有效性为准绳
疫苗是预防传染病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疫苗的源头是病毒,不同之处在于,疫苗是一种改造过的病毒或病毒部件,由于没有了病毒的遗传物质,疫苗注射到人体以后,不会伤害人体,光荣使命反激活还能诱导免疫系统对抗病毒。
人体免疫系统具有“记忆”能力,接种疫苗后,免疫系统会记住它的特征。当人体再次接触到病毒时,“演习”过的免疫系统就能快速反应,迅速识别并消灭病毒。
疫苗的早期雏形是“牛痘接种术”。人类利用疫苗已有200多年,天花、麻疹、脊髓灰质炎等曾肆虐全球的传染病,都通过疫苗接种得到了有效控制。专家介绍,除了常规的预防接种,而今疫苗还在肿瘤、免疫缺陷等疾病的防治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
一般来说,疫苗研发要经历临床前研究和临床试验阶段,安全性、有效性得到验证后,还需经管理部门审批,相关企业拿到生产批件。之后一款疫苗才能规模生产,进而上市应用。
清华大学药学院院长、全球健康药物研发中心主任丁胜告诉记者,疫苗上市应用具有严格的法律法规和技术标准要求,疫苗研发有一个相对比较固定的程序,通常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是因为,青岛长荣场站疫苗要大规模在健康人群接种,其安全性、有效性需要经过严格验证。
丁胜说,现实研发活动中,很多疫苗在临床前研究时就被验证行不通,一些疫苗即便在这一阶段表现良好,进入人体临床试验阶段也可能遇到种种问题。疫苗研发不能在任何一个环节留下一丝隐患,达不到预设目的或预期要求就要被叫停。因此,从开发设计到最终顺利上市的疫苗并不多。
按照通行惯例,临床试验一般分为3个研究阶段。Ⅰ期临床试验是初步考察人体安全性,一般受试者为几十至百例;Ⅱ期临床试验主要是进行疫苗的剂量探索研究,初步评价有效性并考察进一步扩大人群后的安全性。一般受试者为几百到上千例;Ⅲ期临床试验采用随机、盲法、安慰剂对照设计,全面评价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一般受试者数千到几万例不等。
“走完全部临床试验,少则3至5年,长则10多年,一些疫苗甚至几十年都没有做出来。”丁胜接着说,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变异怪婴即便在某些不太关键的环节做些简化,这个过程通常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丁胜介绍,为提升新冠病毒疫苗研发进度,在临床前研究阶段,科研人员已经采取了一些非常规的方法。比如,为了与病毒抢时间,工艺设计、保护性评价、动物模型等环节,这些往常需要串联的工作,如今都在平行推进。
既要争分夺秒,又要以安全性有效性为准绳,新冠病毒疫苗研发如同在钢丝上高速行走。“理解人们急切期待疫苗的心情,但从科学上看,再急也不能降低标准。”丁胜强调。
疫苗研发有多种技术路线,各有优缺点
疫苗研发出来后,规模化生产、保存和运输便利性等多种因素,也影响着疫苗上市的速度。
丁胜告诉记者,小规模临床试验与大规模量产的生产工艺不一样,策动老爷车稳定性可能也有差异,疫苗的安全性、有效性需要继续评价。再好的疫苗,如果产量跟不上,或者大规模量产后免疫效果打折扣,也难以派上用场。
不少科学家认为,乐观估计,12个月到18个月后,新冠病毒疫苗有望获批上市。这相比非应急状态下,疫苗研发动辄10年以上的开发周期来说,已经相当快了。科学家做出这一判断,除了全球科研人员的全力投入,审批上开辟绿色通道外,也与疫苗制备技术不断“进化”,人们有了更加高效的开发手段相关。
专家介绍,随着生命科学研究的进步,疫苗制备技术路线更加多样,技术也日臻完善。其中,既有传统的灭活疫苗和减毒疫苗,也有亚单位疫苗,近些年以脱氧核糖核酸(DNA)疫苗和信使核糖核酸(mRNA)疫苗为代表的核酸疫苗也发展较快。
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研究员严景华告诉记者,每种疫苗各有特点,优缺点相辅相成。比如,传统的灭活疫苗研发工艺路线成熟,免疫效果好,但需要有生产疫苗的安全实验室;病毒载体疫苗免疫性强,易于制备和放大;mRNA疫苗的临床前制备过程相对简单,应急响应快,但该类疫苗没有获批上市的先例,缺乏安全性和有效性数据,大规模化接种后的效果还有待验证。
为提高新冠病毒疫苗研发的成功率,我国5条疫苗研发技术路线正同步开展并稳步推进,包括灭活疫苗、重组蛋白疫苗、腺病毒载体疫苗、核酸疫苗、流感病毒疫苗为载体的减毒疫苗,覆盖了全球在研新冠病毒疫苗的主要类型。
目前,我国已经有3个疫苗获批进入临床试验,其中陈薇院士团队的腺病毒载体疫苗首个获批进入临床研究,已于3月底完成了Ⅰ期临床试验受试者的接种工作,并于4月9日开始招募Ⅱ期临床试验志愿者。这是全球首款进入Ⅱ期人体临床试验的新冠病毒疫苗;4月12日,中国生物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和中国科学院武汉病毒研究所联合申请的灭活疫苗获批,已进入临床试验;4月13日,北京科兴中维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研制的灭活疫苗也获批开展临床试验。
了解病毒是研发疫苗的前提。丁胜表示,由于新冠病毒是一种新的病毒,当前的疫苗研发工作都是基于已有认知做出的。人们对病毒的认识是一个不断深入的过程,加上病毒自身可能出现变化,疫苗研发存在一些不确定性,这些对科研人员都是比较大的挑战。在安全有效疫苗上市之前,很难判断哪条路线可能走到最后,甚至都无法保证一定能做出来。
丁胜认为,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背景下,各条疫苗开发路线都采取了非常规的研发策略,科研人员的努力都值得尊重,这些工作可以帮助人们加深对病毒的认识,至少能告诉后人哪条路行不通,避免走弯路。
用长远眼光看待疫苗研发,为未来做好必要的技术和产品储备
专家表示,疫苗研发也受到客观条件的制约。一般来说,临床试验需要找到足够多的患者,如果没有新的临床试验对象,疫苗研发工作很难往前推进。
以2003年暴发的SARS为例,当时我国SARS病毒疫苗研发工作走到了Ⅰ期临床试验阶段,但到夏天,病毒消失了,缺少感染人群支撑后续临床试验,成为疫苗研发工作中断的原因之一。
SARS病毒与新冠病毒同属于冠状病毒,一些SARS疫苗研发过程中积累的经验,对新冠病毒疫苗研发或许有帮助。不过,目前全球还没有冠状病毒疫苗上市,考虑到疫苗研发的安全性、有效性评价有一套严格的流程,这些帮助可能比较有限,并不能大幅压缩研发时间。“SARS疫苗研制确实能为新冠病毒疫苗研发提供一些借鉴,但大多数工作还得从头开始。”清华大学医学院教学科研系列独立研究员丁强说。
丁强认为,2003年至今,全球疫苗研发技术进展很大,出现了mRNA疫苗等新的制备方法。我国有出色的科研团队,采取了一些国际先进的技术方法,新冠病毒疫苗研发工作的科技含量很高,预估会比SARS疫苗进展顺利。
早在1月22日,科技部启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科技应对”第一批8个应急攻关项目,快速研发疫苗就是任务之一。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我国快速响应,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病毒全基因组测序,分离出病毒毒株,并在第一时间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交了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序列信息。此外,又快速启动多条疫苗研发路线,临床前研究也取得不错的进展。丁胜认为,这些科研成果说明,SARS疫情之后,我国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科研能力提升很多。
丁胜认为,要用更加长远的眼光看待疫苗研发,即便本次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控制,疫苗研发计划也不宜半途而废,应为未来做好必要的技术和产品储备。
专家表示,疫苗从研发到生产是个长链条,我国有整合全链条资源的优势,可同步推进研发、审批、生产各个环节。当前各国处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不同阶段,在疫苗研发上,有必要加强国际合作,形成合力,在保证安全性、有效性前提下,早日研发出新冠病毒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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