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午睡”能否赶走疲惫策动老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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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7-11 22:05

“我人生中犯过的所有错误,策动老爷车都可以追溯到身体的疲惫”

“几年前,当我生完第一个小孩重新开始上班时,每天总要偷偷摸摸地去好几次洗手间。”专栏作家吉莲·邰蒂在英国《金融时报》上写道。她的孩子那时正在蹒跚学步,因此她经常严重睡眠不足。为了保持头脑清醒,邰蒂在万般无奈下出此下策:每天抽空溜进洗手间的隔间,坐在冰凉的油布地板上小睡几分钟,再返回工位。

洗手间并不是舒适或高雅的休息场所,但邰蒂不愿把自己睡眠不足的问题公之于众,而且办公室也找不到比厕所更隐蔽的地方可以休息。“令人惊讶的是,洗手间里的‘秘密睡眠’能非常有效地补充精力。之后我精神十足,即便刚才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写道。

“人们是否都应该反思一下对休息的成见,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其他场合?”这段经历让邰蒂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美国《赫芬顿邮报》的创立者阿里安娜·赫芬顿的故事似乎给了她答案。2016年,这位媒体界女强人宣布辞去她一手创建的这家政治新闻网站的总编辑职位,转而创立Thrive Global公司,并表示新公司的宗旨是“销售睡眠”,即帮助人们科学地减轻压力,万圣夜人偶事件簿1提升生活质量。

“我人生中犯过的所有错误,都可以追溯到身体的疲惫。”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阿里安娜·赫芬顿说。她曾多次讲述自己人生的“顿悟时刻”——一次在办公室累晕的经历。2007年的一天,由于过于疲惫,她在办公桌前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后摔倒,醒来发现头边有一滩鲜血,颧骨骨折。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必须工作到精疲力竭才能成功,只是现代人的一种“幻觉”。

从那以后,赫芬顿开始关注睡眠、休息和生活质量。她认为,人们只有首先意识到良好睡眠和休息的重要性,才可能确保成功。“她在Thrive Global推行的一条政策几乎可以用‘福音’来形容——允许员工在办公室小憩。”邰蒂写道。在赫芬顿看来,睡眠已经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女性问题”,许多女性由于过于疲劳,已经无法正常工作。

睡眠不足易猝死

睡眠不足不是女性特有的问题。在充满压力的现代社会,安杰利娜朱莉大多男性也实现不了7.5小时睡眠,这是医生建议普通成年人应该保证的睡眠时间。《金融时报》援引哈佛大学的一项研究称,过去50年里,美国人在工作日的平均睡眠时长从8.5小时缩短到7小时,疲惫和压力感比比皆是。

“现代社会越来越无力保证我们的大脑进行‘清理工作’必需的时间”,美国《纽约时报》写道,约80%成年职业劳动者的睡眠受到一定程度的剥夺。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神经科学教授马修·沃克在《我们为什么睡觉》一书中写道,(因工作、通勤和移动设备而起的)疲劳正在“对我们的健康、寿命、安全、工作效率和子女教育产生灾难性的影响”。

全世界媒体都喜欢分享那些商业巨子“喜欢早起”的故事,“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勤奋”是风靡各地的“鸡汤”。据说,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每天凌晨3点45分就起床了。这些“鸡汤”是否可信,或许不能一概而论,但疲惫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金融时报》援引美国兰德智库公司2016年的一份报告称:“睡眠不足会导致死亡风险升高,工作效率下降。”据英国《独立报》报道,睡眠不足使英国GDP损失1.9%,美国GDP损失2.3%,日本更高达2.9%。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100010网上营业厅一种“相反的睡眠运动”正在兴起。“要履行我目前的工作职责,我必须每晚睡够7个小时。”嘉士伯集团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郝瀚思在接受美国《哈佛商业评论》采访时表示。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心理学教授及睡眠研究员大卫·丁格斯告诉BBC,世界上只有不到5%的人是天生的短睡者(每天睡4到5小时即可),大多数人还是需要8小时左右的睡眠才能保证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赵小姐就属于大多数人中的一员。她对《青年参考》表示,她在写博士论文,任务繁重,但她每天必须睡够8个小时,有时还需要睡午觉。“我本来就是‘特困生’,28岁之后,感觉身体机能严重下降,更熬不了夜了。”她笑言。虽然每晚11点左右睡觉让她在“夜猫子”居多的博士同学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赵小姐的学术水平并不差,她只是天生能睡。

兰德公司的研究还发现,每天睡眠不足6小时的人面临的死亡风险比睡眠7小时以上的人高出13%。

“别硬撑,醒过来就好了”

赫芬顿“允许小憩”的政策并不是说说而已。《金融时报》报道称,她在新公司办公室里布置了几个带有床铺的特殊房间,空心计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内遛进去小睡。赫芬顿强调,此举可以显著提升员工的工作效率,也许还能使他们感到更加愉快。她甚至为公司850名员工每人买了一件睡衣作为礼物。

如此人性化的公司并非只有Thrive Global一家。一家失眠诊疗机构的临床主任盖伊·梅多斯发现,目前,企业在工作场所设置睡眠设施的意愿“急剧上升”,已经超过了“失眠问诊业务”。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了疲劳对员工的影响。麦肯锡2017年的一项调查发现,70%的受访领导者认为,除了向员工开展时间管理和沟通技巧培训外,企业还应该开展“睡眠管理”培训。在日本,有一家公司开始向员工提供“睡眠奖金”。

在北京一所高校做行政工作的侯老师对《青年参考》表示,他的学校在这方面非常宽容。每间办公室里都有几张长沙发,而且是根据人数购置的,确保屋里每人都有一张,用处不言自明。学校还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每天午休时间(11点半至下午2点)不谈业务、不发出噪音、不走动、不敲门。

在北京一家国有银行工作的李小姐表示,她们单位的情况与学校大同小异。“每个人的工位下都有一张折叠床,一到午休就拉出来。”她对《青年参考》说。但银行的工作比学校忙碌得多,午休时间也短得多(12点至1点半),吃完午饭往往只能睡40分钟。所有人都非常珍惜这段时间,因为“不睡真熬不住”。不过,李小姐经常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更不用说睡午觉了。

赵小姐说,有时虽然睡足了8小时,甚至睡了午觉,但还是会犯困,而且是在晚上6点或者9点这些“奇怪”的时间段犯困。一开始,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生物钟太紊乱,或者是缺乏锻炼或营养,所以会用灌咖啡、冷水洗脸或出去散步等方式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效果都不太好。“看材料时,脑子都是木的,一个字也看不懂。”如今,她已经“放弃治疗”,一困就干脆趴下。

“我的高中英语老师跟我们说,如果你在考场上犯困了,就直接睡吧,因为你不会睡很久的。别硬撑,醒过来感觉就好了。”赵小姐说,她一直把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工作时间打盹儿在一些国家已发展成价值不菲的产业,并有了专属名词——“疲劳经济”。麦肯锡在报告中指出,美国睡眠行业“2017年估值为300亿至400亿美元,并且持续增长,几乎没有任何放缓的迹象”。一些公司为疲惫的员工提供午休枕、白噪音App和耳机、镇静喷雾、睡眠辅导和处方药,睡眠舱也应运而生。据《金融时报》报道,伦敦金融城的一个睡眠舱每半小时收费8英镑,颇受欢迎。包括谷歌在内的企业非常喜欢购买这些睡眠舱,以此吸引人才。

午睡不是万能药

也有些员工对赫芬顿的“人性化”并不领情。邰蒂写道,一些Thrive Global的员工私下抱怨称,这些休息室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鼓励员工在办公室工作更长时间。

一些人觉得,这种零敲碎打的“小憩”意义不大,可能你好不容易放松精神,刚刚进入半睡半醒状态,午休时间就结束了。这种睡眠被称为“西班牙式午休”或“达芬奇式睡眠法”——不是夜里躺在床上连续睡7到8个小时,而是每隔4个小时睡15分钟。

美国“职业精神”就业信息网站指出,一些亲身体验“达芬奇式睡眠”的人表示,这种方式仅仅在急迫的前提下有效,使人通过短睡来延续最基本的身体机能,很快又会再度疲劳,精神不济,造成频繁打瞌睡或睡过头等,无法长期保持最佳状态。赵小姐也表示,她以前小睡时会设个闹钟,但发现得不偿失,于是只要时间允许,她一律让自己睡到自然醒。当然,因为“心里有事”,她最多也就能睡40分钟。

更多的声音认为,在工作场合睡觉总会感觉有点别扭,不仅旁观者印象不好,自己也很难安心入睡。《金融时报》称,这种情况在日本和美国等“工作至上”的国家尤其普遍。对绝大多数美国员工来说,在工作时间睡觉有一种耻辱感。

李小姐对《青年参考》表示,能否午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单位的氛围。她以前在一家股份制银行工作,两家单位的工作风格截然不同。“要是以前,别说(中午)睡觉了,水都没工夫喝。”李小姐很庆幸自己是“由俭入奢”,如果是反过来,她很担心自己能否适应。

国内如此,国外亦然。美国睡眠舱生产商克里斯托弗·林德霍尔斯特对《金融时报》表示,很难在金融和法律等行业打开局面,即使有银行或律师事务所买了睡眠舱,也不一定会有人使用。比如,英国某公司人力资源主管承认,虽然公司买了几个睡眠舱,但这些睡眠舱从未被充分利用,因为“感觉有些不成样子,人们不愿从工作岗位走开”。(见习记者 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