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云南联通混改员工自述:我是如何放弃国企身份的
(图片来源:壹图网)
经济观察报 记者 沈怡然 阳尚吕直到李梁(化名)发现民企公司的人已经搬进了云南联通大厦,www.chunmiao.cn他才觉得,混改真的开始了。李梁是一名来云南联通的销售人员,也是中国第一家运营商省级公司混改的亲历者。
2018年云南联通,被列入国务院国企改革“双百行动”的试点。2019年初,中国联通公开寻找民营合作方并最终确认了亨通光电、中电兴发、亚锦科技,三方与云南联通共同设立云南联通新通信有限公司(下称“新通信”),这家新成立的公司将负责引资建设、承包运营和员工改制,再新成立的公司中,联通本身的持股比例仅为5%。
不久后,李梁和同事中的大部分人,将进入这家成立仅20天的混合所有制公司。
今年上半年,李梁在公司被告知,混改中实现身份转换的云南联通人员,完成项目后绩效上浮15%,同时,在公司实现盈利并有超额利润的基础上,持股员工可按照各部门考核标准参与年底分红。
而他和同事们也存在一定的顾虑,包括新公司到底能否盈利,港中旅oa考核指标和进度是否会更苛刻。他甚至发现,部分员工甚至对混改提出了反对,同时,一小部分人申请竞聘留在原公司的某个岗位。
但变化也在发生。李梁称,自主经营权的扩大,让同事们看到更多赚钱的机会,在一些会议上,针对集团分配的任务,开始有同事提出不同的意见,在执行任务时更多考虑市场、盈利的因素。
“突如其来”的混改
云南联通大厦坐落于昆明市五华区盘龙江畔,李梁入职的时候,这次来自国务院“双百行动”的混改还没有启动,在他看来,任职于云南联通,在昆明算是一份体面和踏实的工作。
最初,李梁从2018年的年会上听说要启动混改,当时公司没有做详细介绍,今年初,逃出康培房间公司针对混改事宜开了多次会议。他才知道,尽管先前云南联通已经进行过一轮混改,但这一轮自上而下的改革还没有发生过,也并不是员工主动提出的。
今年5月,中国联通集团董事长王晓初出席了云南联通混改签约仪式,对云南联通以及运营公司提出了一系列要求,还提到“将有近4000名干部职工主动放弃国有企业员工的身份,投身到改革之中”。
很快,在会议上,李梁和同事们被告知,他们中的大部分将在不久后被划转到一家民营公司新通信。而云南联通作为主体公司,只保留部分职能部门的岗位,生产和业务部门几乎全部划转到新通信。就他的岗位,除非转岗,否则无法留在原公司。
混改一时间成为了同事间最热议的话题。李梁称,同事们对此态度不一。年轻人或者任职年限较短者,较少有顾虑;一部分年龄较大、任职时间长的人,更希望保留国企员工身份,提里奥的尝试“他们在意职业生涯稳定,也在意这个身份,这些老一辈的员工,几十年来经历了联通、网通等多次重组,有一种对国有制的崇拜和留恋。”“刚开始甚至有员工针对是否要混改,向公司提出不同意见”。李梁称,但这毕竟是国家层面顺应的潮流,混改还是要推进下去。
据他发现,公司开始出现一种现象,一小部分人申请竞聘留在原公司的某个岗位。公司规定,若员工要求留在云南联通也可以,只不过原岗位少,需要针对某个编制来竞聘。
变化正在发生
李梁认为,当一家公司变成私企,所追求的效益和利润、包括考核指标和进度,相比原来都会更苛刻,李梁称,但自主经营权的扩大,朱瑞峰最新消息让同事们看到更多挣钱的机会,这启发了思维上的转变。
据李梁回忆,2019年上半年,公司连续开了多次会议,说明了新公司的前景,以及混改后的待遇。
除了引资建设、承包运营外,员工改制是本轮混改主要内容之一,公司设立员工持股平台,根据工商资料,该持股平台以云南沃联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形式,在新通信入股10%,公司目前有9名自然人股东,并以不同比例持股。据李梁称,基层员工的持股,是以各部门领导代持方式进行的。
这对李梁和同事们来说是一个激励的信号,而大家也清楚,这一切都是在盈利的基础上,新公司是个混合体,能否盈利并不完全取决于员工们的努力,而即便多方配合有力,混改也才刚开始,盈利还需要一个过程。
但变化正在发生。据李梁回忆,作为省级部门,一直以来公司根据集团下达的任务分配执行,“而现在不同了,会议上大家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过程中开始考虑一些因素,能不能挣钱、是否切合市场实际,有些时候选择不执行某项任务”。
经过几番考虑,李梁觉得无论如何,寻求成长空间才是第一位的。下一步他希望在新公司积累更多的经验和资源。他认为,从国企到私企似乎没太大差别,因为通信领域,国企也需要生存和竞争,“况且,我不可能在一家单位干到退休,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可能会去创业吧”。
特殊的公司
中国联通在三家运营商中,包括资产规模、市值、营收、净利润各项财务指标,都处于弱势地位。云南联通在全国31家省级分公司中有一定特殊性。赛迪顾问股份有限公司信息通信产业研究中心高级分析师李朕认为,地理因素是制约其发展的一大问题,从而导致云南联通经营情况较差。
云南省超过80%地区以山地为主,海拔高低相差大,有海拔2000米左右的高原,也有两万多平方千米的盆地,峡谷相间。“几千米的高山上,建基站是很难的,所以投资成本相比其他区域更大”,李梁称,集团每年都会给云南拨预算,但预算往往不够云南联通在基础建设上的需要。
根据《住建部》2018年数据,云南省人口密度全国倒数第八,这意味着买单的用户较少。同时,中国联通在云南省的业务布局,相对于中国电信较为弱势。
根据记者估算,就营业厅数量来看,中国联通在云南省共182家,而中国电信则是它的2.5倍。两家运营商分别在云南省推出多项移动套餐,例如包含500-2000分钟语音、8-10GB的流量套餐,价格已经降低到39元。
李梁认为,公司似乎陷入了一种循环,“因为用户少,所以再投资、亏损再加剧,但又因为网络基础薄弱,如果不投资,用户服务会更劣化,后期就更难收益”。
混改大幕拉开
云南联通是中国联通混改的第一家省级公司,对于该公司的混改,李朕认为,这是一种新的尝试,对接下来的混改有一定借鉴性,但并不是具有可复制意义的做法。
李朕认为,一方面云南省地理因素特殊,另一方面,云南联通的混改之路从地级市开始,由最初的保山到11个地级市再到全省层面,是十分浩大与复杂的工程,需要省、市、县等层面的层层改革,是至下而上地进行,所以其余省份是否也可复制这条混改之路还有待考证。
云南联通曾在2017年启动了一轮混改,主要内容为加快4G网建设,引入社会化资本,其员工90%以上转入民营运营公司。效果上,中国联通官网显示,云南联通在2018年利润减亏2.5亿。
从亨通光电一则公告来看,新一轮混改计划,将在2019-2021年首期引入30.88亿元。作为新公司三大股东,亨通光电、中电兴发、亚锦科技,一家是光纤光缆生产服务商,一家是城市、国防领域智慧解决方案提供商,另一家是电池制造商。
李朕认为最值得借鉴的是企业的选择。所选取的三家处于通信产业不同产业链环节的企业,主营业务没有重合,因此可以从不同的产业链环节进行错位发展,避免了同质化竞争。同时,三家民企则积极参与联通管理,从不同的层面分工明确,进行业务的交接及边界的确认,这些都是其他国企可复制和借鉴之处。
运营商的混改方向,李朕分析,即将到来的5G时代,运营商的基础电信服务将稍有弱化,而内容的提供尤为重要,因而运营商将寻求提供内容的企业进行混改,而从民营企业的角度来讲,分布在通信产业基础设施、网络设施、终端以及应用场景的不同企业也将进入混改的体系中,对运营商在混改过程中提供不同的发展思路。